“阿爹，你醒了！”
眼前是柔和的光线，是……太阳光吗？
清净醒转，在视线恢复清晰后，出现在眼前的是女儿肉嘟嘟的小脸。
“囡囡？”
“阿爹！”囡囡抹去眼角的泪珠，忍住扑到父亲身上的冲动，笑问：“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？囡囡一回来就看见阿爹躺在门口，还、还……”
不知不觉，她的眼泪再次滑落，滴落在清净的脸上。
清净一愣，随即笑将手伸向囡囡，替她擦去眼泪，“阿爹没事，囡囡不哭。”
安抚好女儿后，清净坐起来，发现自己正躺在房间的床上，身旁还放着食人妖草。他的衣服已被脱下，只穿着洗得发黄的里衣，衣襟敞开着，露出白皙的胸膛。
哗啦哗啦。
液体滴落的声音在房内回荡。
清净循着声音看去，这才惊觉房内有其他人，“这位是？”
“阿爹，这是老板给我们找来的医生。”
“幸会。在下白，叫白医生就行了。”看不出性别的医生捂住喷血的鼻子，直勾勾地盯着清净**在外的身躯，“真不错呢！”
他半张脸被雪白的发丝遮住，只露出尖下巴和薄唇。
囡囡感到背脊发凉，清净则朝对方点头示意，接着抓住囡囡的肩膀，严肃地问：“囡囡，你昨天上哪儿去了？”
“囡囡……去看表演了。昨晚，那个女人走掉后，老板的儿子说外面有西界的马戏，自从来到东界囡囡就没看过，所以去了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没跟阿爹说？”
囡囡沉默许久，接着委屈巴巴地答：“阿爹一定在喂阿娘吃饭，肯定不陪囡囡去，所以、所以囡囡才自己去的。对不起，都是囡囡害阿爹担心了。”
阿爹以后，一定更不喜欢囡囡了。
以后都只会喜欢阿娘了。
想到这里，囡囡就想哭。她是魔王的女儿，天不怕地不怕，可是她怕阿爹不要她。
“自从阿娘回来，阿爹就只喜欢粘着阿娘，囡囡以为囡囡自己去不要紧的。”
清净呆滞数秒，随即深吸一口气，将囡囡抱入怀中。
“对不起，囡囡。你知道的，你阿娘现在只是株草，没有思考能力，没有自理能力，更不能像囡囡这样和阿爹到处跑。阿爹能陪阿娘的时间，一天之内，就只有那么一点而已。你能体谅阿爹吗？”
囡囡吸了吸鼻子，点头。
“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家庭时间，但是我有句话想问。”
一直在一旁边笑边看戏的白医生摸了摸下巴，接着指向床边的食人妖草，“柳云叶，你刚说那是你老婆吗？啊哈哈哈哈！你也有今天！”
他捧腹大笑，从椅子摔到地板。
“不准笑我老婆！”清净抱着老婆警告道。
白医生擦去笑出来的眼泪，冷静地说：“这么多年不见，你倒是变了个样子啊——不，看起来又没变化，就是这性子嘛，跟之前差了十万八千里。”
清净眯着眼打量他，但记忆中确实没这号人物。
他不确定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是否认得此人，可他是清净，无论是这身体原主的过去，还是他转生之前的生活，都和他没关系。
“在下不认识你。”
“真是无情。可惜，你这张脸就算化成灰，我也能根据那灰散发出的恶心感认出你。”白医生提起清净的脸，隐藏在白发后的紫眸发出微微冷意。接着，他邪魅一笑，“啊，就算你很让人恶心，但这张脸还是很让我着迷呢，柳云叶。”
“在下清净……”
“不，你不是清净。你是——”
“前魔界之王，柳云叶。”
啪！
“痛！”白医生疼得缩回了手。
“别靠近阿爹！”囡囡朝不断喊痛的某人吐了吐舌头。
魔界之王，柳云叶？
清净一脸懵。
这么说来，昨天那位小姐叫的确实也是这个名字，可是……他们是怎么知道的？他明明顶着的是不死族的脸。
清净觉得脑子乱成一团，完全理不清现状。
囡囡转而望向他，犹豫了好一会儿，道：“阿爹，那个……昨天你昏倒之后，出了一点点小事情。”
她掏出铜镜，让清净自己看清目前的状况。
清净这才发觉自己光溜溜的脑袋上多了头发，墨发及肩，脸也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张脸。
他依旧是好看的，却和之前的模样截然不同。
“这是，怎么一回事？”
“你中毒了。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毒，但是对你没影响，你昨天只是因为毒初入体内，身体有所排斥才会昏倒。”
白医生的解释让清净更不解了。
什么毒才会让人变回前世的样子？
“不管是什么毒，反正阿爹没事就行了，而且阿爹还能变回以前的样子，这不是很好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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